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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近平一向都嚴格自律”

——習近平在正定

2018年01月26日07:54    來源:學習時報

採訪對象:王幼輝,1934年11月生,江蘇丹陽人,九三學社成員。1981年任正定縣副縣長。1983年任河北省人大常委會副主任。后任河北省副省長、省政協副主席。2003年退休。

採 訪 組:記者 邱然 陳思 黃珊

採訪日期:2017年2月27日

採訪地點:石家庄市王幼輝家中

採訪組:王幼輝同志,您好!您大學畢業后就在正定縣工作了,習近平同志1982年來正定工作的時候,您任副縣長,應該是正定最早接觸並與他相識的同志之一吧?

王幼輝:是的,我1957年大學畢業后來正定縣工作。近平1982年初來到正定的時候,我是分管農業的副縣長,確實算是和他認識比較早的同事。到現在,我還記得第一次和他見面的情景。

那一天,我正在石家庄地區英語學習班學習,縣裡給我打來電話,叫我馬上回去開會。回去以后,我們縣領導和地區的領導都坐在一個會議室,談一個技術引進的事情。進了會議室,我就發現有一個“當兵的”坐在我對面。他年紀不大,一身舊軍裝,穿得很土,腳上穿個大頭鞋,活像個部隊炊事班的班長。我很奇怪,怎麼有個當兵的來參加我們的會議?

我就問坐在我旁邊的地區徐副專員:“那個當兵的是誰呀?”

徐副專員說:“這是習仲勛同志的兒子習近平,到你們縣來當副書記。”我恍然大悟:哦,原來這個“當兵的”就是習近平。

近平當時任縣委副書記,在工作上受縣委馮國強書記的領導。我們縣領導班子的同志知道近平是大干部的兒子后,當時有一位縣長就說:“中央大官的子弟,我們怎麼相處?”

近平自己很注意,他不希望因為這個和大家產生隔閡。在正定,那時候領導干部和普通干部共用一個食堂,我們在食堂打飯,不管職務大小,都按照先來后到排隊,打完飯以后,大家就在院裡的大石灰板上吃飯,蹲著吃,邊吃邊聊,哪個干部都不搞特殊。近平從中央軍委辦公廳到正定來,“入鄉隨俗”,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一片。

從那次見面以后,我們在一起工作,很快也就熟悉了。近平剛到正定的時候不滿29歲,我比他大十幾歲。雖然年紀相差很大,但我們思想上比較一致,平時很談得來。

1983年,我到省裡以后,馮書記也調到地區工作,近平擔任縣委書記。他是正定縣的第十任縣委書記,也是最年輕、文化程度最高的一任縣委書記。

雖然年紀輕輕就當了這麼重要的官,但我從來沒有見他發過火,也從來沒有見他跟誰拍過桌子、瞪過眼睛,他一向都非常和氣,平易近人,這讓同志們都感到很親切。他本來就是這麼一個人,從來就是這個樣子。跟他在一起相處,我從不覺得拘束。

有一次開會,我跟省委組織部的一位同志聊天,他跟我講,習近平剛決定從中央機關到正定來的時候,本來想從基層干起,當個公社黨委書記,但當時省委組織部考慮到,從中央下來的干部安排得太低也不行,就讓他當正定縣委副書記了。

採訪組:習近平同志剛來正定的時候,分管哪些工作?請談一談他剛接手工作時,給您留下深刻印象的事情。

王幼輝:近平到正定以后,精神文明建設是他分管的工作內容之一。在這方面,他干了很多實事,其中之一就是公路治理問題。

正定縣是個交通四通八達的地方,從這裡到無極、石家庄、滄州,公路上來往的車輛很多,但是那時的公路非常臟亂差。社員經常在公路上佔地堆糞、晒麥子,汽車就隻好繞著走。還有人為了鋪設管子澆地,就在公路上挖溝。路邊的私搭亂建也很嚴重,有很多破破爛爛的小棚子、小店,缺乏管理。還有,路邊的樹木也被人盜伐了不少。公路疏於治理,長期處於這種亂象,由此導致的交通事故很多。

近平為了抓好公路治理,動員各個部門,包括農業、商業、公安等系統,督促四大班子齊抓共管。他持續抓了一年多,公路上的這些問題都得到了解決。一直持續很多年臟亂差的公路,近平一來總算給弄干淨了。

採訪組:您當時是主管農業的副縣長,對於農業大縣正定來說,農業、農村、農民這“三農”應該是縣裡工作的重中之重,習近平同志當年和您一起配合工作的時候一定很多吧?

王幼輝:是的,我們兩個工作上配合很多,經常在一起談工作,也經常一起下鄉。正定縣當時有25個公社、220多個大隊,近平對我說:“你在正定待了那麼長時間,又是學農的,肯定跑遍全縣了。”我確實對情況比較熟悉,所以近平下鄉,就經常和我結伴同行。

縣委當時有吉普車,但近平跟我講:“咱們還是騎自行車下去好,這樣可以多看看。”

這樣,我們平時基本都是騎自行車下鄉。出發前,近平囑咐我說:“咱們下去,你還是不要提我父親的名字,就說我是復員軍人,來當副書記就行了。”

近平當時考慮到,工作是工作,和個人背景是兩碼事。實實在在干好手頭的工作是最重要的,如果工作做得不咋樣,別人知道自己是高干子弟,反而會看低自己。

我們騎自行車下鄉,隨走隨看,主要是看庄稼長勢。到了公社,就向公社抓生產的主任了解情況﹔到了大隊,就向大隊抓生產的干部了解情況。近平在鄉下調查的時候,除了問生產以外,還經常問社員家裡的情況。他很喜歡和老百姓聊一些家常話,大家都覺得他這個人很隨和,很親切。后來,據當時縣委分管農業的副書記閆書章告訴我,近平在正定短短3年內,騎著自行車跑遍了全縣所有公社、所有大隊。

我們一般在公社吃飯。近平很自律,到了大隊,他都會吃“派飯”,吃完之后抹抹嘴,說聲“謝謝”,按照規定交半斤糧票,再交一毛五分錢。下午繼續走鄉串村工作。

有一次,我們到東權城公社下鄉,吃飯時,有5個公社書記,還有縣委宣傳部的工作人員。那天的菜也很簡單,有一盤豬耳朵、一盤拌豆腐,這麼多人吃這兩個菜。主食就是一人一碗面條。東權城公社書記還拿出一瓶酒來給大家喝,近平一口也沒喝。吃完飯以后,近平自掏腰包請客,拿出10塊錢給了那位公社書記。公社書記笑笑說:“這些飯哪裡用得著10塊錢?我還倒賺幾塊錢。”

採訪者:請您具體講一講,習近平同志當年是怎樣摘掉正定“高產窮縣”帽子的?

王幼輝:上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,基本上我們全縣的領導干部以及20多個公社書記都抓農業工作,“單打一”。至少我參加的多數會議,主題就是農業。我本人是專抓農業的,在正定縣工作了26年。值得自豪的是,我們正定的農業,在全省都是出了名的。

我們正定縣有45萬人,種了30萬畝糧食。那個時候,省裡提出“500斤過黃河,800斤跨長江”。我們是全省第一個“跨長江”的縣,還寫了一本《渡江記》的小冊子。

那時候正定在全省是非常有名的高產縣,大家都到我們這裡來學習。可實際情況怎麼樣呢?人們生活水平並沒有什麼提高。永安公社的三角村是正定縣“農業學大寨”的典型,村干部給我說:“幼輝,你別看我們高產,村裡有的戶還要到無極縣買山藥干吃。”

我聽后大吃一驚:“還要到無極縣買山藥干吃?咱們的糧食不夠吃啊?”

他說:“都上交了,上交得太多了。”

我們30萬畝的土地種糧食,總產量是2.4億斤,畝產是800斤。這2.4億的產量,要上交7600萬斤,剩下1億6400萬斤再分給老百姓,每人不到400斤。這些糧食,還是原糧,是帶殼稱的,而且就這些糧食,除了人吃還要喂馬,還要留下一年的種子,社員的口糧的確不多。近平說,正定是“高產窮縣”。這話雖然不好聽,但說的卻是實情。他很直接地提出來,這個上交數量不合理,老百姓負擔太重。

他向省裡領導提意見說:“我們是‘跨長江’的第一個縣,但是我們老百姓吃飯還成問題呢!”后來,上級領導經過調查研究,感到正定確實是上交太多了。考慮到正定的實際情況,決定給減掉2800萬斤。這樣,我們人均一下子多了不少,老百姓吃飯問題就比過去好了不少。

群眾拍手稱快,夸贊說:“到底是北京來的干部,近平這小伙子魄力真大!”其實,農民負擔過重的情況,縣委、縣政府的領導同志並不是不知道,但別的干部沒有這個膽量向上級反映,近平就敢,這就表現了他實事求是和敢於為群眾擔當的精神。

採訪組:剛才您講到,初次見到習近平同志的時候,他穿著一身舊軍裝,很“土”,那麼他平時的生活都是這樣簡朴嗎?

王幼輝:近平時時處處都在為群眾謀利,他自己的生活卻特別簡朴。我到省裡工作以后,他到石家庄來看我,我們從來沒有上過一次飯店。快到中午的時候,11點半左右,他就走了。正定離石家庄也就半個小時的路程,他回到正定正好吃午飯。

其實我完全可以領他在省政府招待所吃飯,但他到點准走,不願意給我添麻煩,我也從不留他,老朋友之間沒必要那麼客氣。但我到正定去,他就留我吃飯了。有一次,我到正定去看他,快到中午了,他說:“你今天在這裡吃飯吧。”

當時,近平已經是縣委書記,我是省人大常委會副主任,但他沒有給我們開小灶。他自己掏錢買了一個魚罐頭、一個牛肉罐頭,又抓了兩把米,放在一個很小的鋁鍋裡,用煤油爐蒸米飯。那個鍋很小,最后蒸出來就是每人一碗飯。他對我說:“就這些啊,多了就沒有了。”沒有湯,我們就一人倒了一杯白開水喝。不過,這頓飯我們還是吃得很開心。其實